但在它们被烧尽的前一秒,它们眸中的目光变了。
    是义无反顾,是一往无前,是无所畏惧。
    它们坦然地迎接了自己的结局。
    许舟却从坦然中捕捉到了它们对未来的期盼。
    玩偶们,似乎在用自己的死,酝酿一个巨大而沉重的计划。
    “工作结束了。”一个保安叹气,他眷恋地望着焚烧炉,终是将火焰熄灭。
    随后,两个保安离开了后厨,门被轻轻地关上了。
    后厨的一切归于宁静与黑暗。
    然而,伴随着两个保安的离开,兔子玩偶发烫的绒毛并未变凉。
    反而越来越烫。
    有种灼烧感。
    “去焚烧炉。”兔子玩偶动了动嘴,发出声音。
    兔子玩偶的温度仍在急速攀升,许舟走到焚烧炉。
    她已经猜到了兔子玩偶要做什么。
    未等兔子玩偶继续发出指令,许舟便将它端端正正地放到了焚烧炉正中央。
    无人点火。
    焚烧炉却再次蹿起一簇火苗,裹住了兔子玩偶,渐渐地蚕食它的四肢与躯干。
    当兔子与火苗一齐消失殆尽后,许舟的耳畔响起一声空灵的声音——
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
    许舟抬眸环顾四周,黑漆漆的后厨空气里弥漫着一丝难言的灰气,夹杂着点点蓝色鬼火。
    “不客气。”许舟离开了后厨大门,最后回望后厨时,她轻念道,“这也许是玩具厂的,最后一次集中焚烧。”
    透过轻薄的月光,来到食堂的察觉墙上有许多粘糊的痕迹,上面沾了一些纸的碎片。
    凑近一看,那似乎是许多员工守则被撕去留下的残骸。
    “是谁做的呢?”许舟自言自语,“写下员工守则的人,目的应该是保护这里的员工不受到袭击。”
    她抚摸那胶水旧渍,手上沾了些黄色的、粘腻的油。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许舟皱眉,将这东西放在鼻尖闻了闻。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
    没有了兔子玩偶的庇护,许舟小心翼翼地绕过玩具厂保安的巡视区域,回到了二楼。
    房间里,小沈霁还没有睡觉,正坐在桌子边,百无聊赖地玩着饼干包装袋。
    他看向进门的许舟:“这么快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许舟轻声道,“很快就结束了。”
    语罢,她的眼里添了些不舍。
    这也许是她最后能见到幼童模样沉霁的两天。
    小沈霁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,他把手表摘了下来,递给许舟:“送给你。”
    许舟:“……?”
    小沈霁说:“我们很快就要分开了吧?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,以后看到了这块手表,也许你会想起自己见过我。”
    许舟小心翼翼地接过手表,放在了口袋里。
    她也不知道,这手表不知能否带出副本。
    但不管如何,这块手表的温度,曾经在她手里留存过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第二天。
    许舟依旧来到了第一生产线。
    她按部就班地生产着。
    期间几次,风扇又无故吹气,甚至电源偶然失控,让她平白地按了更长时间的按钮。
    但已经把握了这条死亡条件的她还是轻松地完成了这天的生产任务。
    任谁来看,都不会*7.7.zl说她没掌握这项基础技能。
    完成任务后,许舟顿时有种无债一身轻的感觉,她径直来到第四生产线的章敏仪身边,等待她完成生产任务。
    她她对章敏仪一直很有好感,她心细且勇于尝试。
    加之她并非捕梦网公司的员工,而是无意卷入副本的普通人。
    许舟觉得她可以信赖。
    章敏仪看见许舟,对她点了点头,脚尖一转就想向她走去。
    许舟:“你完成了再来,不急。”
    章敏仪动作很快,不出一会儿便也完成了属于她的生产任务。
    她快步来到许舟身边:“乔迪,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我想问你一些事情。”许舟将章敏仪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,“关乎玩具厂的真相。”
    第177章
    “玩具厂的真相?”章敏仪指尖轻抚下巴, 状若思索,“我们进来的时间差不多,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。”
    许舟摇摇头:“不, 你在玩具厂的时间比我长得多。”
    章敏仪微讶,看着许舟的那抹微笑,她逐渐反应过来:“你说的是副本外的玩具厂……”
    “没错。”许舟点头,“我和你在副本里初遇时, 看见你穿了副本外玩具厂的工作服, 你应该是被无故卷入副本的玩具厂员工吧。”
    章敏仪并不否认:“如果你说的是副本外玩具厂,那我确实工作了十几年。”
    许舟笑了一下:“找个安静的地方说?来我房间?”
    章敏仪:“好。”
    两人经过二楼的一个房间时, 忽然闻到一股怪异而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    有点像……尸臭。
    房间的主人似乎刚好回屋,在两人经过时恰好将门带上。
    虽然用门将味道的源头阻隔在屋内,但那股难闻的味道依然弥散在空气中,久久未能散去。
    “这是谁的房间?”许舟忍不住问。
    章敏仪摇头:“我不清楚。”
    许舟默默将这个房间的门牌号记在了心里,随即带章敏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    回到房间后,章敏仪忍不住多看了小沈霁两眼,许舟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丝异样,但并没有多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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